肠结核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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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5/20 10:12:00

01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溺了水,他拥着我的背,撞击到我的灵*

我不停的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陆辰皓,陆辰皓,陆辰皓……”

就好像在提醒自己,现在和我在一起的,不是旁人,他叫陆辰皓。

他额前的碎发湿了,汗液甩动在光洁细嫩的肌肤上,“文静,我混蛋……”他的短发跟我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沙哑的嗓音说。


  后来他又吻了我,直到我疲累的困意袭来,困顿的睡了过去。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这一觉睡的特别特别沉。


  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爬起来去抓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园里领导打了无数通电话给我。


  着急慌忙的跳下床去穿衣服,可赤裸的肌肤瞬间提醒我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我跟陆辰皓真的睡在一起了。


  还沉浸在这个讯息中根本就不能自拔,我就无意识的冲进了浴室里。


  打开浴室的花洒水竟然不是平时调好的温度,凉水一下子冲向我的肩膀我浑身颤抖着匆忙闪躲开关了开关。


  也恰恰是这一下彻底清醒了。


  我真的跟陆辰皓彻底的在一起了,就在昨天。


  我居然真的跟他完成了最后一个仪式。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头顶的花洒洒出来的水为什么会是凉的。


  莫名的,我就重新打开了那开关,没有调整温度的情况下,任由那冰凉的水花溅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我低下身子来,整个儿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冲刷了多久我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披了从前一直用着的浴巾。


  已经是干净的,始终摆在我原来使用的位置,没有被动过。


  身子是洗干净了,却根本就洗不走陆辰皓的气息。


  卧室是熟悉的,床是熟悉的,就连空气都是熟悉的。


  我人是逃走了,可是再次回到这里来的时候,竟然就跟一直要躲开的人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有了这样的认知,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好像那一张虚假的结婚证在一点点的发生着某种魔力。


  园领导的电话又打进来,彻底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抱歉领导,我今天发生了一点急事,没来得及给您请假,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接了电话道歉之后,就匆忙换了衣服去上班。


  只是昨天传来的衣服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我犹豫着去卧室的衣帽间搜寻,不意外的,那里就挂满了关于我的衣服。


  从前的,一件不少。


  可怕的是,还添置了一些新的。


  心里就像被塞了棉花一样难受。


  我又重新跑回浴室里去。


  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那镜子旁边的高台上,挂着熟悉的情侣牙杯,情侣牙刷,甚至是情侣毛巾……


  什么都是双份的,一样儿也没少过。


  他们还是摆在原来的位置,整洁如初。


  抬手,就抓了左胸口的位置。


  即便是管礼彬,即便是我曾经付诸了六年感情的那个男人,也从来不曾在这样的小事上给我这样极大的感动。


  我甚至分不清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带着孩子的男人是故意做这些来撬开我的心扉还是他真的无意而为之展现了他的深情。


  我不知道陆辰皓此刻去了哪儿。


  在我醒来以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出门的时候佣人也没有跟我报备。


  我只是匆忙的跟佣人打了一声招呼就直奔幼儿园。


  才刚踏入幼儿园门口的时候领导就从走廊上朝我伸了指头。


  “你啊你啊,文静,这都是什么时间了,你说张璐老师今天请假,你也请假,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这老师都直接安排不开了!”


  我连声鞠躬说着抱歉就去了办公室拿教具,然后再到教室里帮忙。


  一个班在不教授专业内容的情况下都是有两个老师看着的,我进门的时候原来在的老师的确是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看到我来就像看到了救星,她的脸色也能好看一点,我就匆忙上前制止了一个正在吆喝打乱的小男生,然后同他们一起拼凑手里的玩具。


  下午的课程倒是也不多,几个小时忙活下来就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才有机会询问张璐,她果然是请假了。


  “张老师啊,她昨儿下午就请假了,不是还顺带着给你也捎假了吗?不过她今早又请了一天,说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我倒不觉得她是家里有什么事儿,恐怕是梁智文昨天伤的也不轻。


  他都给陆辰皓打成了骨裂,陆辰皓下手也不轻,他定然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出门就看到了将校车停在醒目位置的梁智文。


  他今天难得的穿了一件白色长袖,在太阳底下晒的格外干净。


  下身的短裤也换成了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


  很普通的款式,可穿在他的身上就莫名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将那些廉价感收回不少。


  此刻的他单手扶着校车的车头,面朝我,眼睛死死的盯住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眉头的位置挤了一层细密的肉。


  深吸一口气,我踏步走上去,“昨天……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受伤?”我想他的长袖和长裤一定是为了遮掩什么的。


  可在我探寻的目光下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是目光执着又灼热的盯着我,“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班?”一句极其普通的问句让他咬的咯吱咯吱响,就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氛传递过来。


  而我分明就心虚的抿起了唇角,“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紧接着问。

02

“我……”脑袋在迅速的运转着想要编造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可梁智文的声音却比我先到,“你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这句话终结了我此刻的所有想法。


  只能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梁智文,不知道作何反应。


  “禽兽!”他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杀意。


  然后我脸色莫名胀红的可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就冰冷的笑了,“文静,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才对。”他把话接过去,脸色苍白又难堪极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梁智文发火。


  他一脚踹向身旁的校车车头,把脚边的水桶踢了任由那脏水洒了一地,又不解气的拾起扫把来狠狠的甩向远处!


  不远处放学跑过来的上车的小朋友差点就被他甩中,吓的缩到一旁连哭都没敢。


  而梁智文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一样一拳再次砸向身后的校车,那车头立马陷下去一个明显的坑。


  门口的保安听到声响小步跑过来喊,“梁啊,嘛呢?这车可是公家的,砸烂了得赔!”


  梁智文第一次不管不顾的就怼了回去,“砸烂了老子赔!老子有的是钱!”


  关于钱这个问题,我对于梁智文的认识,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根本就摸不清楚他的底细。


  不管从他的穿着还是从他昨天吃西餐的样子,都证明了他是一个极其普通又‘上不得台面’的穷人,可他却是真真实实的给管礼彬放过二十万的高利贷,且一些表现都类似于土豪的行举。


  所以我不知道他这句砸烂了赔钱是从何而来,但还是上前一步劝诫道,“梁智文,你,冷静点。”


  可我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通红的吓人,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就在里面打转。


  那认真又绝望的模样,吓到了我。


  眼看着校车上的小朋友们都坐满了,在等着他开车。


  他混沌又愤怒的模样着实吓人,我不由咽下口水去跟保安说明了一下状况,让他通知领导暂时先找个人过来顶替。


  随后,我朝不远处的身后深深的看了梁智文的背影一眼,就仓皇的逃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不明白,甚至是疑惑。


  就算像梁智文说的,他是在一年前就见过我甚至是看上了我,即便他是隐忍了这一年都没能说出来,又错过了我离婚的某个时机。


  可离婚后的我不管是遇到一种什么样新的恋情他都不该是愤怒到这种程度的。


  他对我的感情要有多深厚才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我不懂,也明白不过来。


  而且到此为止,他已经说了许多我听不太明白的话,这些话串联起来,我就开始产生某种怀疑。


  究竟是怀疑什么我不知道,但总觉得自己有什么被蒙在了鼓里。


  心里太乱,出门以后就直接上了公交车。


  可一直到公交车到站了我才恍然发现,乘坐的竟然是通往海滨别墅的车,而不是去往桑妮的出租房的。


  站在公交站牌前,心里就开始觉得恐慌。


  真的不愿意承认内心那已经快要抵挡不住的情感。


  由着微风拂过,吹乱了眼前的刘海,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在此刻不期而遇。


  我拨弄刘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没能放下。


  那是陆辰皓的车,载着刚刚放学的陆子昱。


  我甚至听到那黑色的迈巴赫从我身边划过的时候,陆子昱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道,“是文老师!文老师回来了!”


  然后那辆奢昂的车,才停在了前方几十米之外。


  陆子昱推开车门对着我大喊,“文老师!文老师上车呀!”


  其实陆辰皓住的别墅就在斜对面不远处走进去就可以了。


  可陆子昱却冲我嚷嚷的十分起劲,而且那眼底的欢喜和兴奋着实具备最强的感染力。


  我只好挪动了步子上前。


  彼时陆子昱已经给我让了位置,拍了拍身边的真皮座椅,“文老师坐这里!”


  我才刚进去关上车门就听到陆子昱撅着小嘴对陆辰皓一阵抱怨,“我就说刚才路过一幼的时候接上文老师一起嘛,爸爸你还那么小气,让文老师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哼,真是没有君子风度!”


  我就震惊在了当场。


  倒不是真的在意陆辰皓的君子风度。


  更在意的是,刚才陆子昱提出要接我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同意么?


  有了这样的认知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而陆辰皓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就淡淡的解释道,“路过的时候,文老师已经上了公交车了。”


  他这话说的没错,因为我比他们先到。


  可他说这话,在我心里却只能是证实了陆子昱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童言无忌,不会撒谎,他刚才是真的没想要去接我。


  没一会儿的功夫车就停下来,下车,进门,厨房就已经把饭菜全部做好了。


  餐厅里飘出阵阵香气,是我从住进海滨别墅之后的一个新的习惯和享受。


  因为陆子昱转到了新幼儿园之后不管晚餐,他回到家之后刚好是饿的时间,陆辰皓就嘱咐厨房早一些做饭,可以保证陆子昱回家之后就可以吃上热汤热饭。


  所以这会儿,餐厅的餐桌上依然是摆满了各种营养丰富的饭菜,就等着大家动筷子。


  没有多余的话语,陆子昱就揪着我的手指来到餐桌前坐下,“文老师你快来,厨房的阿姨刚发明了一个新菜式,夹心的虾饺哦!你来尝尝好吃不?!”他一边说着就一边给我拿筷子,“文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住啊!我都快想死你了,你出差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现在又要去照顾别的阿姨都不能回家住……”


  其实我觉得陆子昱长大以后挺适合当演员的,因为他那表情的确是逼真的有些吓人,撅起的小嘴都可以勾得住一把茶壶。


  偏偏我又特别吃他那‘矫揉造作’的一套,简直萌化进心里去。


  不用想,定然是陆辰皓为我不回海滨别墅住找了一个借口,说是照顾什么阿姨去了。

03

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子昱乖,等阿姨身体好些了,我就搬回来住,嗯?”


  陆辰皓这才接过话茬,“是我告诉他桑妮生病了,需要你照顾一段时间。”


  ……


  如果桑妮听到陆辰皓这么诅咒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抄了砍刀。


  我撇撇嘴,点了头表示回应。


  事实上眼角一直瞄着他的方向,莫名期待着他会说些什么。


  此时的陆辰皓的确张了张口,最终却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沉默了。


  对,关于我住在桑妮家里的这个问题,他沉默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住在桑妮那里,这一点我倒是也并不惊讶,可我不能理解的是,在今天陆子昱提出这问题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标明要让我搬回来的意思。


  心里并不承认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但通常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表现出一些什么来不是么?


  相反,陆辰皓非但没有,还安静的比往常的哪一次都要沉默。


  整个用餐的过程中,只有陆子昱亲昵的拽着我的胳膊,时不时的还要给我夹菜,热络的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归属感。


  说真的有日子没见了,我也挺想他的,给他剥了虾壳,又将鱼籽和了米饭喂给他吃。


  小家伙开心的眼睛都比平时要亮了。


  枕着我的胳膊不停的说文老师我想你了。


  小小的眼角完成一个月牙儿。


  偏偏,就跟陆辰皓的淡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到晚饭结束之后,陆子昱被佣人带了去书房做作业,陆辰皓才拿正眼瞧我。


  眼看着满满的餐桌被佣人收拾了个干净,他坐在主座的位置,而我,就坐在一侧,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桌角。


  他用深邃蛊人的鹰眸望着我,说,“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我笑了。


  心被抽空一样的笑。


  “三十个小时……”放在餐桌上的双手合十,不停的翻搅着,食指被拇指扣押到掌心里弯曲成非人的弧度,疼也不觉着,嘴唇抖动着,“……就等来你一句冲动。”


  “为什么?”我仰起脸,忍着眼泪,不可抑止的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因为我俗,而是因为我不相信陆辰皓是他口中的混蛋和梁智文口中的禽兽。


  这几个月下来的相处我文静从来都不是一个傻瓜。


  尽管许多次的情不自禁我依然小心翼翼。


  我不认为自己看走了眼。


  一个富家少爷根本就没有必要来玩弄一个离过婚的二手女人,不是么?


  可陆辰皓能给我的一句回答却是,“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就成了一把万能钥匙。


  有人寄托它爱上。


  而有人寄托它遗忘。


  世上没有时间解决不了的东西。


  好像把所有的东西交给时间,它都可以彻彻底底的把事情解决。


  只是这把特别的钥匙,打开的,往往不是同一扇门。


  至少在此刻,陆辰皓寄托它打开的那扇门叫责任。


  而我依托它打开的那扇门,叫割舍。


  之所以叫割舍,是因为会痛。


  离开的时候,我吻着陆子昱的额头,久久都不愿松开。


  那天,我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想不到的要求。


  我说,“子昱,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然后,子昱就用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看着我,激动的叫了我一声,“妈妈!”


  我很认真的摸着他的脑袋,应了一声,“哎。”


  那声音软绵而缓慢,认真的连自己都惊诧。


  彼时,我没有看陆辰皓的神情,就转身离开。


  头也不回。


  其实这一天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自己会做出从未想过的事,也害怕自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甚至害怕自己会跟眼前的这栋别墅有了不能够割离的关系。


  可我所有的害怕和担心,到最后都不过变成了泡影。


  在*昏日落的这一刻,在天边晚霞的映衬下,全部都化为乌有。


  我原本固执别扭的一切,都被身后的那个男人给带走了。


  然后我就开始觉得轻松,轻松的去了酒吧,打电话叫桑妮出来喝酒。


  终于不再是红茶加冰,我点了一瓶威士忌,然后加了红茶,直直的灌进自己的喉咙里。


  酒精滑下肠道的感觉,真的舒爽!


  第一次爱上眼前的灯红酒绿。


  将酒杯斟满放在自己的眼前,透过那玻璃杯去望眼前的场景,全是光路琉璃的碎片。


  此刻的酒吧人还不多,旋转的迷彩灯下,我品尝到了酒里的寂寞。


  等到桑妮赶到的时候,已经三杯下肚了。


  她的身形就稍稍那么模糊了一下。


  “静儿!”她唤我。


  我就将酒杯递过去,“来,陪我。”


  简单的三个字,她的眼里全是担忧和不解。


  “怎么了?”她问我。


  我摇头,没说。


  “到底怎么了?”她又问我。


  我还是摇头没说。


  直到她第十二次问我怎么了以后,嗯,我数不清她问我的次数了。


  晃荡着手里的酒杯,好几次手腕差点翻转过去,但还是稳稳的握在手里,又畅快的灌进喉咙里。


  桑妮终于有些受不了了,愤怒的揪着我的衣袖道,“你居然比我还能喝!文静,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吗?”


  然后我就看着她的脑袋从一个变成两个,再从两个变成四个,用力的甩下头,那四个才又变成一个。


  我抬起手来,做出打报告的姿势。


  她就惊愕的盯着我,“你还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我要上厕所!”我报备完就举着手离开了,直奔厕所的方向。


  只是这条路很长。


  长的我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我看到那些围着方桌坐的俊男美女们时不时的歪过脑袋来看我一眼,随即又冷漠的回过头去跳舞。


  我就在这样混乱的局面里找准方向,穿梭。


  直到扶住卫生间的门时,身子才直挺挺的站住了。


  等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就开始明确的意识到,酒精,已经在体内发挥了它的重大作用。


  身子开始酥麻的不听使唤了,脑子也渐渐不受自己支配了。


  所以回到卡座的时候,桑妮还没有问我,我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开始嚷嚷道,“你说,他究竟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嗯?”

04

 桑妮就一把捞住我要往沙发底下钻的身子,硬是将我拉到了座位上倚着靠背,“谁啊?你说陆辰皓?”


  “除了他,还有谁……”我任由她摆弄我两下,就靠在座椅靠背上半眯了双眼。


  “不是,他怎么你了让你疯成这样?静儿,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一改平日里的纨绔说的特别认真。


  我也就扯了扯嘴角,嗤笑自己一声。


  是啊,她说的对,二十多年活过来,的确是从没有如此的失态过。


  往常,就算是再难过,再痛苦,都只是喝加了冰的红茶,就算是像之前那样被周芷慧逼的走投无路了一无所有了,我也只是闷着头不吭声的喝了一顿闷酒。


  从来,我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了喝。


  没有像今天这样恣意放纵过,仿佛不是文静而是另外一个人。


  后来其实我也忘了究竟跟桑妮絮絮叨叨了些什么,就隐约记得好像拽了她的袖子不停的拉扯,还往上面蹭了不少的眼泪和鼻涕。


  很久很久以后,才听到桑妮哑着嗓子问了一句,“静儿,你爱上陆辰皓了吗?”


  酒就在那一个瞬间醒了。


  酒精在那个时刻偏偏就不管用了。


  我抬着泪眼去看她,透过那些昏暗迷乱的灯光,透过那不停挥动着的疯狂的臂膀,我看她。


  桑妮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固执。


  在我的印象里,她好像也鲜少有这样认真问我的样子。


  她又问,“你爱上他了,对吧?”


  这一次,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肯定句。


  而我的心擂鼓般的跳动之后,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我找到自己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没有,没有妮子,我没有!”


  “真的没有!”像是要跟她证明什么似的,我一遍遍的甩动着自己的脑袋,想要让桑妮一定相信我的话。


  然后桑妮就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将我的脑袋捧在她的怀里,“如果没有,那你这样算什么?”


  我想我这样算什么呢?


  应该就算是一种失望吧,对,是一种简单的失望。


  再说矫情点也就是对于自己一次献身的哀悼。


  我又不是出来卖的,这样被一个男人不明不白的睡了,换不来半点回应,我心里难受还不应该了么?


  对,是这样,跟爱可没半点关系。


  怎么能爱呢?


  怎么能承认爱上了呢?


  如果是爱了,那我如今这样这样算什么?


  那才是真正坠入了深渊不能生还。


  如果是爱了才如此,那就破灭了对爱情的所有幻想了不是么?


  所以怎么能承认自己爱了呢。


  每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执着疯狂的自欺欺人啊……


  可能也许因为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嘴里一直念叨着没有,直到桑妮肯点了头说好,才算是完成任务般的松了一口气,当即就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真的睡的很沉,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就不知情了。


  手机连续响了很久,也都跟我没了关系。


  收到的
  后来桑妮告诉我,是她找楚萧来帮忙才把我给拖回去的。


  我知道以后就更加难过。


  如果是楚萧来帮忙,那么陆辰皓一定会知道的吧,至少,他若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可他似乎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在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所以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看到他给我发的
  我想那会儿,时间已经帮我关上了一扇曾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敞开的心门。


  去浴室里洗了澡,收拾了身上的酒意,昨晚的一夜就好像彻底的翻过去了。


  我开始按时的上下班,按时去商贸公司开会。


  一天充实无比的二十四小时里,心里装得下太多事,偏偏就再没有去装那个男人。


  桑妮看着我的模样,就算在出租房里的时候,也是只敢从远处看着,不发一言。


  倒是楚萧喜欢叼着饼干在我眼前乱晃,一边帅气的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水果对我说,“嗯,你这状态看上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可我怎么就觉着不应该啊!你都这样了,立风还能那么冷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你俩?”


  彼时我就烦的要命,一把将他给推开了去。


  然后楚萧抱着肚子朝桑妮诉苦,桑妮就拿起手边的擀面杖再朝他肚子上补一下。


  他一个气质挺非凡的男人就倒在沙发上形象全无。


  其实没什么能改变生活的。


  两天下来,最大的改变无非就是,失眠。


  到了晚上就失眠,莫名其妙的。


  明明心里放空到什么都没想,也不难过,可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在床-上受尽折磨。


  而这天,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直到了半夜两点都没半点的困意。


  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窸窣的声响。


  抬头,起身,知道那是楚萧起来给桑妮做饭的声音。


  说真的,这些天以来,他倒是挺有耐力的,一直坚持到现在。


  冲这点,对楚萧也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好感。


  摸了摸自己早就叫了半天的肚子,我也爬起来想着蹭点吃的。


  可是想不到才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桑妮穿着一件紫红色的睡裙,从客厅一直朝着有亮光的厨房走去。


  当即顿住了脚步就吓了一跳,匆忙拿起手里的手机来看,刚好是半夜两点整没错。


  眉头不禁皱起来,脸上闪过一抹惧意。


  妮子这丫头,应该是半夜准时两点半起来的才怪,怎么今天就成了两点呢?


  楚萧也只是摸着黑眼圈到了厨房,还没开始下菜呢。


  此刻的他,同我一样惊诧的望着正对面的桑妮,惊恐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索性他反应快,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匆忙小心翼翼的退让开,躲到一边去,假装没看到桑妮,也假装她没看到自己。


  可才跳开一步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快速从冰箱里拿出两根火腿肠放在了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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