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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甸村上百口村民一夜间全部莫名死亡,死法极其诡异。每个死者身上都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就像是在睡梦中死去一样。奇怪的是每个人死时都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而且眼睛都睁着,但已经分不出眼珠和眼底,混成了灰白色,透着无尽的死气。
事情发生五天后的夜半时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来到了村里。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方正的国字脸上留着泛青的胡茬,身后背着一把大号宝剑。沧桑中透着成熟,威武中透着睿智。
如今村中的尸体都被官府处理掉了,对这个案子官差们都束手无策。相比破案,他们更希望这件事不要造成太大的不良影响。
村中静悄悄的,偶尔传出一两声虫鸣,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像是在诉说这里不久前发生的可怕事情。
中年男人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后,停住脚步,抬头仰望星空,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突然从男人身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男人的腰上挂着一个绿色的小铃铛,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想说什么就说。”男人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脸上的表情却舒展开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铃铛中传了出来:“能用‘死算’窥视天命的人,想必是个厉害的人物,我劝你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男人半天没有言语,那个女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哎,我知道劝不住你,你想怎么做就做吧。”
“我也算一算。”
男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攥在手里,然后在原地舞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后,男人停住身子,口中喊了声“起”,紧跟着一扬手,就见那枚铜钱嗖一下飞了出去。
铜钱在村子中来回穿梭,在它周围慢慢聚了一团淡*色的气体。这团气体越来越大,最后铜钱带着一团西瓜大小的*色气体回到了男人面前。
“开!”男人气出丹田,伸出手指冲,着那团气体喊了一声。
就见那团气体开始向外扩散开来,就像一根在空中舞动的丝带,最后组成了一个“妖”字,定格在了空中。
男人面色不由一颤,他腰间的铃铛又传出了声音,不过声音不像原来那样清脆,听上去有些发闷。
男人盯着那个“妖”字看了一会之后,口中喊了声“破”,就见那团气体犹如一道利箭般,向西南方向快速飞去,然后消散不见了。
朝着西南的方向走了两天后,男人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上。
男人名叫钟平,是一个本领高超的江湖游侠。前些天,钟平游历到下甸村附近时,听说了那里发生的可怕怪事,便前往查看。他发现有人在村子里,用了名为“死算”的一种术法。“死算”顾名思义,是一种以人的生命为祭品的占卜之术。
正如铃铛里那个声音说的,能施展“死算”的一定是厉害角色。但钟平一副侠义心肠,遇到这种邪恶事情,焉有不管之理?
钟平在下甸村也卜了一卦,根据卦中的线索来到了这个镇子,他很快在镇子中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几天前,镇上有一个木匠在做工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其他人急忙把木匠送回了家,可是还没等郎中赶到,木匠就死了。
木匠正值壮年,之前也没得过什么大病,竟然毫无征兆地死掉了,实在是有些蹊跷。
钟平找到了木匠家,此刻木匠已经被安葬了,家中只有一对还处在悲痛中的孤儿寡母。钟平知道从这对母子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偷偷留了些银子,然后离开了。
钟平在镇外找到了木匠的坟墓,经过一番施法后,果然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木匠是中了夺*术,被人强行夺走了*魄。
这时铃铛里的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木匠的*魄已经在千里之外了,你打算怎么办?”
“千里追*!”钟平斩钉截铁地说道。
2
三元郡依托绵延不绝的青云山脉,在西北边陲,算是一座比较大的城了。
今天三元郡要来一位大人物,消息早就传了出去。街道两旁人头攒动,人们都从家里出来看热闹了。
随着锣鼓喧鸣的声音,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从城门方向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负责开道的本地官差,后面有一大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卫士,个个威武雄壮。在这些卫士中间,有一辆八匹马拉着的巨大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仆从。
马车中坐着的是南怀王,当今皇帝的四皇子,难怪会有这么大的派头了。
三元郡地处西北边陲,还是头一次来皇子这么大的人物。谁都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人们在跳足观望的同时,也在互相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据说南怀王得了重病,京城里的御医都治不好。在一个多月前,南怀王的妃子莹雯夜里偶得一梦,她梦见在一座绵延万里的大山上出现了祥瑞之兆。
第二天莹雯王妃找来了几个饱读诗书的大臣,跟这几个人描述了她梦中的场景。根据莹雯王妃的描述,几个大臣推断,出现在王妃梦中的那座大山,应该就是西北的青云山。
莹雯王妃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启示,所以她决定带着南怀王来青云山祈福,祈祷南怀王早日病愈。
南怀王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在朝野上下都有很高的声望。南怀王的到来,让三元郡的百姓都非常高兴。
就在人们兴高采烈地欢迎南怀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刮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很大,连马车上厚重的车帘都被吹了起来。
车帘吹起的一刻,离马车近的人们看到,车里一共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这个人衣着华丽,样貌清秀,只是脸色不怎么好。在他旁边坐着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女子。
女子的手轻轻挽在男人的胳膊上,想必这二人就是南怀王和他的王妃莹雯。
有幸目睹二人容貌的人不由欢呼起来,但是车帘很快就被旁边的护卫按了下去。
钟平也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就在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驾大马车的时候,腰间的铃铛突然响了。
钟平知道他的铃铛并不是被风吹响的,是躲在里面的那位有话想说。
“有妖气!”果然铃铛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钟平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很快一个白衣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女子犹豫一朵盛开的白莲,身上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在人群中本就很显眼。
白衣女子也很快发现了钟平,两个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女子转身进入了身后的一条巷子,消失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刚才刮起的那阵风。
3
晚上,南怀王的行宫里,南怀王勉强喝下半碗粥后便上床休息了。他本就有重病在身,又加上长途跋涉,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
莹雯坐在床边,握着南怀王的手,满脸温柔地注视着床上的男人。
“莹雯,我中的*天下根本没有解药,费这么大力气跑到这偏僻之地能有什么用呢?”南怀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王爷,不记得臣妾跟你说的那个梦了吗?就在昨天我又梦到过一次,青云山上有化龙飞天的祥瑞之兆,只要我们真诚向上天祈祷,一定会出现奇迹的。”
“莹雯,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那个梦肯定也是你心切所致。其实能够得到你,这一生我已经很知足了,哪怕我现在就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王爷不得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曾经向你保证过,会助你君临天下,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哎,”南怀王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当皇帝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便让我当个普通老百姓,我也心甘情愿。”
莹雯把头伏在南怀王胸前,温柔地说道:“我知道王爷珍爱臣妾,这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过了一会后,莹雯突然坐直身子,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又想到了一个能救王爷的法子。”
“什么法子?”南怀王也是眼前一亮。
“王爷也知道,我在嫁给你之前,曾在武当山上学过艺。我曾听师父说过,妖是吸收了天地精华的万物之灵,妖心不但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更是解*的良药,无论什么*,吃了妖心后都会被化解的。”
南怀王听完后,神色又暗淡了下去,说道:“妖是传说中的精灵,即便世间真的有妖,本王又怎么忍心用一条无辜的性命,来化解我体内的*?”
莹雯不再说什么了,但她早已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保住南怀王的命。
南怀王入睡后,莹雯还没有睡意,便起身打算到外面透透气。她开门出来的时候,察觉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房顶上飞身而起,快速向院外飞去。
莹雯没有任何动作,在外面站了一会后,便转身回屋了。她没有发现,在房檐下挂着一个绿色的小铃铛。这个铃铛相对庞大的行宫来讲,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何况又是在晚上,即便莹雯有洞察秋毫之功,也难以发觉。
4
第二天中午,在城内最大的一座酒楼里,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她面前摆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不过她几乎都没怎么动过,安静地坐在那里,眼望着窗外,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过往的人,看到白衣女子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大家都在想,世间如果真有仙子的话,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钟平看白衣女子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径直来到桌前,坐在了女子对面。
白衣女子没有介意,她看了看钟平,然后平静地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
钟平道:“修行不易,我劝你不要在人间久留,这里有太多你看不见的险恶,还是早日返回深山吧。”
“多谢大侠好意,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的。”
话以至此,钟平本打算起身离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看得出,你对人间繁华并不感兴趣,你到底为何而来?”
“为了一个故人。”女子淡淡地说道。
紧跟着女子又问道:“我的鼻子很好使,我已闻出大侠是不远千里,风尘仆仆赶到三元郡的,大侠又是为何而来呢?”
钟平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也是为了一个故人。”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入夜后,白衣女子悄悄潜入了南怀王的行宫。她动作轻盈迅捷,守卫丝毫没有察觉。
白衣女子进入了南怀王的房间,此刻屋内只有南怀王一人躺在床上熟睡。南怀王的病情似乎更重了,为了保持所剩不多的气脉,南怀王喝了一碗安神的汤药后,早早地入睡了。
白衣女子站在床前,盯着南怀王看了半天,然后伸手向南怀王的脸摸去。就在这时,莹雯从外面飞身而入,挥掌向白衣女子拍去,白衣女子闪身躲过,身子再一晃已经到了屋外。
莹雯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从后面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几个起落间,就飞出了行宫。
白衣女子身法诡异,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不过莹雯也身怀绝技,她曾在武当山跟一位高人学过艺。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城外,白衣女子在一片林子前停住了脚步。
“你是什么人?想对王爷做什么?”莹雯追上来问道。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盯着莹雯看了会后说道:“他这一生能遇见你这样的女子,也算他的幸运,我很欣慰。”
“你胡说些什么?”莹雯一脸迷惑的表情。
“我跟你讲讲我和他前生的故事吧。”
白衣女子自顾自地说道:“他的前生是一只白狐,我俩一起在青云山中修炼了上百年,他的灵性比我好,早我一步修成了正果。他没有离我而去,还是一如既往,无微不至地守护在我身旁。又过了数十年后,我终于修炼成功,可是在渡劫的时候出了意外,就在我即将被劈死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替我挡住了天劫。结果,我化为人形,修成了正果,他却*飞魄散。”
说到这里,白衣女子眼中已充满了泪水。莹雯没有打扰她,她知道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
白衣女子继续说道:“之后我独自在深山中苦修了数百年,这些年我无时不刻都在思念他。就在昨天,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你无法想象我当时有多高兴,他终于轮回转世了,而且我们竟然还能有缘再见。
“我立刻顺着气味寻去,车帘被我吹开的一刹那,我多么希望扑入他的怀抱,可是我看到了他身旁的你,顿时让我清醒了过来。他已不是前世的他,这一世他为人,我为妖,人妖殊途,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果我强行改变造化的话,只会害了他。对于他的今生,我能做的,只有默默祝福。”
“前生?今世?他前生是妖?”莹雯一脸费解的表情。
白衣女子苦笑了下,说道:“这个故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都无所谓了。昨天我本来想立刻返回深山的,可心中还是很不舍,还想看他一眼,于是夜里偷偷潜入了行宫。我这才知道他中了无药可解的剧*,当我听你说,用妖心可以解*的时候,数百年来因为思念他,而积压在心中的尘埃顿时一扫而光,身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前世他为我牺牲了生命,今生该轮到我为他牺牲了。”
“你……你什么意思?”莹雯半天才痴痴地问道。
“这也许就是天道轮回,今生我还了他,来生如果我们有缘再见的话,我就不欠他了。”
说完白衣女子,以极快的速度,把手插入了她的胸口,硬生生把心脏掏了出来。恐怕世间没有词能来形容这般痛苦,可是白衣女子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她毕竟是妖,万物之灵,没有立刻死去。她把自己鲜红的心脏递到莹雯跟前,用最后一丝灵气说道:“不要告诉他我们之间的故事,让他完美地度过这一生。”
说完白衣女子倒在了地上,身形变成了一只白狐。
5
莹雯带着白狐的心脏返回行宫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原因守卫行宫的护卫都晕了过去。她急忙赶到了南怀王的房间,发现南怀王还在床上睡着,可是屋子里却多了一个人。
莹雯表情复杂地盯着这个人看了半天,终于开口喊了声“师兄”。
“没想到,我千里追*竟然追到了你这里。”钟平的语气里有气愤,有怜惜,有无奈。
“师兄,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莹雯冷淡地说道。
“可是你做的事太残忍了,用一个村子人的性命逆天算命,强行夺取他人*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丈夫的性命,只要能保住他的命,我在所不惜。”
“你已经贵为王妃了,难道还不满足吗?南怀王本来没有当皇帝的野心,是你硬逼着他卷入了争夺皇位的斗争,他这才被人陷害,中了无药可解的奇*,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你而起。”
“够了!”莹雯陡然提高嗓音说道,“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要不是当年你因为那只妖,抛弃了我,我怎么会变这样?你离开我后,你不知我有多痛苦,甚至都找不到活不下去的理由了。就在我准备自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过的苦日子,想起了早就被遗忘的儿时心愿,我要过富贵生活,我要做人上人!
“我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后来我嫁给了南怀王,但这还是不能填补你在我心中留下的伤口,所以我还要再向上,南怀王登基坐殿,我就能母仪天下。或许那时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了,我的痛苦才能解脱。”
听了莹雯的话,钟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真是被迷了心窍,你所作所为,有违天伦,有违命理,你就不害怕吗?”
莹雯冷笑道:“不要跟我讲什么天,也不要跟我讲什么命,已经发生的都在命数之内,没有发生的就有机会去改变。再者,这些大道理轮不到你跟我讲。人妖殊途,你当年跟那只妖厮混到一起时,有没有想过天伦命理?”
钟平被说得一时无语。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论论道。当年我们离开武当山的时候,师父教诲我们要走正道,可你现在已经走上了歪门邪道。”
“你能奈我何?”莹雯彻底撕破了脸。
钟平不由也涌起了怒火,“我问你,你把那个木匠的*魄打散,附在了南怀王身上,到底想干什么?这跟解南怀王的*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问了,我所做的一切跟你都没有关系。”
“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了!”钟平大声吼道。
就在他喊完的同时,突然注意到,莹雯腰间系着一个布包,里面正在往外滴血。
“你腰里系的是什么?”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说着,她把腰间的布包向身后转了转。
就在这时,钟平身上的铃铛突然响了,紧跟着里面传出了一个女子惊呼的声音:“天啊,那是那只白狐的心!”
钟平和莹雯听完都愣住了,莹雯愣住的原因是,她听到了一个让她又恨又熟悉的声音。钟平发愣的原因是,他听了这句话后,又联想到昨晚铃铛里的那位在这里偷听的话,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钟平先开了口:“我终于知道了,你在下甸村的死算之卦,算出了木匠和白狐的前生今世。然后又编了那个梦,假借祈福之名来到三元郡。你把木匠的*魄打散,附在了南怀王身上,目的是想让白狐妖错把南怀王当成木匠的前生,从而让白狐妖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心脏。”
莹雯对钟平的话置若罔闻,冷冷地问道:“她怎么还活着?”
还没等钟平开口,铃铛里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这个坏女人,当年挖了我的心,害得我灵气散尽,数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还好钟平收集了一些我的灵气,保存到了这个铃铛里,随着灵气的增长,我已恢复了意识,等我修炼回原形的时候,就能从铃铛里出来找你报仇了。”
莹雯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后是惊慌,她自言自语道:“我挖了这只妖的心,她怎么没死?”
钟平道:“妖是万物之灵,他们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随便死去的,即便死了,只要生前修炼的灵气还在,就还有意识,就有复活的可能。这也是你当年挖了她的心后,我没跟你太过计较的原因。”
莹雯听完不由得大惊失色,她急忙把腰间的布袋解下来,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本鲜红的心脏变成了深黑色。
“怎么会这样?”
莹雯一脸绝望的表情,装着妖心的布袋也掉在了地上。
钟平叹道:“看来,人算还是不如天算啊。”
妖心是能解任何奇*,但不是随便一颗妖心都行的,否则凭莹雯的本领,早就找到妖心了。只有妖无怨无悔献出的鲜红心脏,才有解*疗效,但凡沾染了妖本身怨气的心脏,就会变黑,这样的妖心,比什么东西都*。
白狐虽然死了,但她的妖心上还有灵气,能感应到一些信息。钟平已经把木匠的散*从南怀王身体里抽离,并超度到阴间。她已经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前生守护她的伴侣了,她的纯洁善良被人利用了,由此生怨,妖心也随之变质。
钟平看到莹雯失*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备她,两个人毕竟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岁月。
就在这时,一团乳白色的雾气突然从钟平身上那个铃铛里钻了出来,向地上那颗妖心飞去。等钟平反应过来时,那团雾气已经钻进了妖心里。
“你疯了!要干什么?”钟平惊慌地喊道。
“我早就在那个破铃铛里待腻了,这颗妖心有很强的灵气,而我正好也缺少一颗心。”
“这颗心已经有*了,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赶紧出来。”
“嘿嘿,对你们人类来说,这颗心有*,可我们是同类,不会有事的。”
“你们虽然同为妖,可是不同源,她是狐妖,你是花妖,强行融合的话,会有不良后果的。”
钟平焦急万分,他想再说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花妖的灵气已经开始和狐妖的心融合了。
片刻之后,一个活泼可爱的美少女出现在了钟平面前。钟平不由地傻了眼,他日思夜想的见面时刻,竟然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少女伸手捏了捏钟平的脸蛋说道,她俏皮的样子很招人怜爱。
少女又转身来到莹雯面前,说道:“虽然你挖过我的心,但看在钟平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可是你以后不许再打扰我俩啦。”
说完少女便转身向钟平怀里扑,可是她刚跑出两步,全身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身上有数根黑色的线条来回攒动。
钟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少女,急切地问道:“小娇,你怎么了?”
“快离开我,快离开我。”少女的自身意识在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她正在坠入危险的深渊。她趁自己的意识还在,想让心爱之人远离危险。
妖心之*反噬了花妖的灵气,少女的容貌开始发生变化了,乌黑亮丽的秀发,变得又粗又硬,犹如豪猪身上的刺一般,光滑圆润的脸蛋,变得又长又粗糙,指甲变成了坚韧的利爪,身体其他部位也在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少女知道钟平是不会弃她而去的,她用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挣脱了钟平,冲出屋子,向城外奔去。
6
钟平在城外找到少女时,她已彻底完成了变异,样子犹如来自地狱的魔兽。
钟平从对方猩红愤怒的眼神中看出,少女已经被彻底吞噬了。
怪物怒吼一声,向钟平冲去,它力大无比,还能喷烈火,吐*烟,几个回合下来,钟平已是险象环生。
这时莹雯也从城里追了过来,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冲钟平喊道:“她已经化成了魔,你要再不忍心下杀手的话,三元郡数万百姓就要生灵涂炭了。”
魔怪的力量在还在不断增强,钟平已是伤痕累累,最后他万般无奈,终于拔出了宝剑。
即便如此钟平还是下不去杀手,他的剑每当要斩下去的时候,似乎都能在魔怪的身体里看到小娇的影子。
魔怪已处在暴走的状态,而且离城越来越近了,如果让魔怪进了城的话,里面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最后权衡利弊,钟平克服了心魔,使出了全力,在莹雯协助下,终于将魔怪斩杀于城墙之下。
经此一事,莹雯顿悟了不少,钟平在她心中打下的结也解开了。南怀王是全心全意爱她的,她决定抛弃过去那些私欲杂念,把自己的心也全部放在南怀王身上,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钟平像疯子一样,带着那个绿色的小铃铛,在青云山里转了一年多,然后又过上了游历四方的生活。
花妖和狐妖已融为一体,钟平不知道铃铛里收集的灵气是谁的。他心中已经没有太高奢求了,他只希望将来从铃铛里醒来的那个精灵,不管是谁,已经净化掉了人世带给她的怨恨,还如初修成形那般纯洁善良。(小说名:《妖心》,作者:红尘飘过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