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每天上班通勤需要公交转地铁再骑一会共享单车,一到夏天或冬天,那种煎熬就更胜了。
就这样折腾两年,我实在在忍无可忍,咬咬牙用了两年积蓄贷款买了一辆二手车。
虽然车总是出些小毛病,用来代步足够了,这样至少在雨雪天上下班能够安稳些。
但是我一个单身汉,每天来回将近30公里的路程,空去空回实在太肉疼了,随着油价猛涨,我本来不宽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听从朋友劝告,决定注册个顺风车软件,上下班捎带一两个人,赚钱谈不上,但起码能把油费给挣回来。
我上班都是从租住的城中村开到闹市区,所以这条线路经常能拉到顺路的人。
其中有个男人我特别喜欢接,他从来不惹事儿多说话,而且路程几乎和我95%匹配,即便我偶尔周末和节假日需要加个班发布的单子,那男人都照抢不误,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在节假日休息过。
大半年来带了他几十次了,光单独带他也有十来次。
虽然跟他聊天不多,但印象真的很深。
他坐顺风车的风格是如此的一致,早上上车地点雷打不动就是他们那个村的桥头,下车地点在他们那个单位楼下。
而且男人每次都是“愿意拼车”,拼不到人的时候,还会有些失望。
那男人对我非常客气,每次接他,他早早就站在路边等候,手上提着一个塑料大茶杯,哈着腰微笑着举下手。
车一停就钻进了驾驶后座,侧头睡去,中途偶尔醒来,就着水吃点不知名的药片,又睡过去一声不吭。
只有快到点了,我才把他叫醒。
2
这天下班后拼单不成,只大叔一个人坐我的顺风车,我也是无聊就主动找他搭话:
“大叔,昨天我加了会班,差不多晚上8点才开始发布回程的行程,您昨天回村没坐我的顺风车啊。”
“嗯嗯,坐的其他车。”他回答道。
从后视镜看到,那男人半眯着眼,依然蜷缩在角落。
“您电话给我吧,下次要是晚了,您还愿意等,我直接接你,咱们少算点钱。”
“不用啦,我每天还要回去给家里做饭呢,等不到那么晚了。”男人摆摆手。
“哦,您还会做饭啊,比我爸爸强多了,他除了煮鸡蛋,什么都让我妈做,哈哈”我继续说道。
“那挺好,那也挺好!”男人敷衍的回应着。
“我问一下,只是好奇哈,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哈。坐其他顺风车价钱跟我的是一样的吗?”“哦,差不多,不过你的会便宜个几块钱。所以我都是抢你的。”他继续那种沉闷的语气。
“便宜?估计是因为我这个破二手车吧,哈哈哈。平台不是匿名的吗?还能专门抢到我的?”我问道。
那男人憨厚的笑笑:“出发地点和到达地点一看就知道是你啦。坐你的车,稳!呵呵”
“咱们都是苦命打工人呀,要不是为赚这点死工资谁愿意来回折腾这么远。”
那男人见我说大家是一路人,可能是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暖,距离一下子拉进了,说道:“是啊,都是苦命的人,要不是我年纪大了,也不会来坐顺风车。地铁转公交虽然多了半个小时,可是比顺风车少了七八块呢。”他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坐直了起来。
“您看着也没五十岁啊,怎么说年级大了呢?”我问。
“哎~不到五十也不得不服老呀,肝上面老毛病了。小时候*疸差点丢了命,留下的病根儿,现在稍微走走路都大喘气。”他扶着我的靠背对我说。
我说:“*疸肝炎我爸也得过,只要后来保养的好,没什么问题呀。”
他叹气道:“哎,小伙子啊,我这种人啊,还谈个啥保养,能保证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我反驳道:“再养家糊口也要有健康的权利不是?我看您节假日好像都没休息过,这对肝可不好。儿女要是成家立业了,也不用那么操心啊,让儿女去拼搏,您还是要享受生活啊。”
这句话我本是无心闲谈,但是不知怎得,那男人听完后,竟抽回了搭在靠背上的手,自顾自的又蜷缩起来,根本不搭理我的话头。
我热脸贴了个凉屁股,也就没了兴致,默默的开车。
3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全黑,大叔那个村口桥头到了,我见他没动静,于是回头喊他。
这一回头不要紧,看到大叔已经瘫软在后排,脸色惨白、紧咬牙冠,满头大汗。
“大叔?你怎么啦?”我关切的问道。
“肝...肝...疼...”那男人哆哆嗦嗦的,还是咬牙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走了两步靠在石桥的栏杆上大喘气,再也说不出话。
我眼看情势危急,说道:“诶,医院去吧!医院就三公里。”
“不...不用...有...电...电话”男人吃力的拿出他已碎屏的千元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显示是“女儿”。
“喂~爸爸~”话筒那头声音很是甜美,一听就知道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啊...小露...”男人应了下。
我赶紧说道:“你好!你爸爸肝疼的好像很严重,现在说不了话,医院吧?”
电话那边女子一听是陌生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医院了,您在哪里,我等会来接他。”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家里人来就不多管闲事了,应道:“好吧,那就在村口这个石桥边上,我开车在这里打双闪,你来就能看到。”
“哦...谢谢...那...我马上来”。
于是我递给大叔一瓶水,就候在旁边开始一起等着。
说是马上来,可等了都快十五分钟了,还是没有动静,眼看着大叔都快虚脱了,我忍不住又问道:“大叔,医院看看吧,您这情况回家也没用啊...”
“不...看...不看...”大叔面部五官挤着,医院。
“爸爸?”远处桥那边终于有女孩的喊声,声音很小很怯懦。
奇怪的是她在桥那头站着迟迟不肯动弹。
黑暗中,我看着有些急,喊道:“快来呀,站那里干什么,你爸疼的都动不了了。”
那男人按住了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再喊,他颤巍巍的扶着石桥,爬了起来。
我伸手要去扶,那男人又摆摆手,继续一步三晃的蹒跚着往桥头那边走。
嘿!想到自己这么热心,却碰上个软钉子,有些懊恼:“我看起来是坏人吗?大叔都这样了,这女孩连过来都不敢过来?真是奇怪!”
算了,我也不愿多管,已经仁至义尽了,上车回家吧。
等发动了车,车机系统却提示,后门没关好,想是刚才大叔下车没力气关了,于是我又下车重新关了一下,这才搞好。
正当我车掉头转向的时候,车头的正前方大灯照到了那座桥面。
我看到一个身材娇弱的女孩子,带着大墨镜裹着口罩,披头散发,正扶着那男人往一台轮椅上坐着。
这诡异的样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活见了*了!我是说怎么等15分钟,大半夜还装扮成这样!”
那女孩突然见有光亮扫过,竟然什么都不顾的转身躲避,一个没扶稳,男人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妈的,神经病!”我暗骂了一声,踩下油门就走了。
4
回到家,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好几个问题萦绕:“那男医院?家里竟然还常备轮椅?那年轻女孩这么怕光是有什么病?难道是遇见女*了?”
我辗转反侧想不通那对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就当碰见神经病了,当晚花了好大功夫才睡下。
接下来几天,我的顺风车都没有接到这个男人:难道他死了?。
我开始渐渐地感到后悔,医院就好了,要是因为送医不及时这个男人病死了,晦气不说还损自己阴德啊。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快要忘记这事儿了,照例发布了一下行程单,很快就有人请求同行,我点开一看那个出发地址,正是那男人以往上车的地点。
这一下又勾起了我那天不好的回忆,但是这单子是大白天的,我也不怎么发怵,安睡一晚后,第二天照常去那地点接那大叔。
那男人果然好好的站在桥头,像往常一样拎着塑料茶杯给我打招呼。
“大叔,您上次...”我问道。
男人略带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次我止疼药忘记带了,以为能撑着回来,没想到...诶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见他态度正常,于是说道:“大叔,止疼药治标不治本,医院检查检查,身体重要啊。”
“诶,花那个钱干什么,医院要钱又要命的”他声音虽然还是虚弱,但是已经开始半开玩笑了。
“您这么拼,钱都给女儿留着以后做嫁妆呢?”我也跟着调侃起来。
那男人听到这句,突然又不搭话了,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回应,蜷缩在角落里假寐了。
我又弄了个自讨没趣,一路无言。
等到了男人单位了,他不打招呼就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我正要启动,看到车机又在提示:车门未关好。
这可有些恼怒了:这破车小毛病越来越多,那大叔明明关了啊,怎么还没关好。早知道不买二手的了。
于是我下车又猛地把后车门摔了一下,车机这才显示恢复正常。
等我操作完,带好安全带,下意识的看看那男人,发现他并没有进单位楼里,而是绕过那栋楼,转了个小圈,穿过马路,走向对面一条破旧街道的小铺子。
小铺子牌匾上写的“丧葬一条龙服务”。
这让我很是诧异,这大叔原来是搞丧葬服务的,怪不得我从来没见过他从这单位楼里走出来过。
想到这里,我对于自己带了几十次丧葬服务人员这件事泛起了膈应,再联想到前几日晚上那诡异的父女,心中一阵阵发寒。
“真晦气,下次不带他了”我想着。
5
一天快节奏的工作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很快,早上那点小膈应就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事儿多一直加班到晚上10点多。
我照例提前一个小时发布了顺风车行程,出人意料的是,那个男人很快抢了我的单。
我很疑惑:“这大叔不是都准点回去给家里做饭吗?怎么今天十点多还抢单了?”。
我本不想接单,但是想着有这么好的顺风单,放弃也可惜,而且他那虚弱的身体、点头哈腰怯懦的样子,还有他医院的神情。
“算了”,我心一软,还是决定接一下。
“等会直接问问清楚大叔的情况就得了,免得自己总是疑神疑*。再说了,做丧葬行业的也都是人,我自就是个拉顺风车的,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歧视的”。
抱着这个心理,我点了接单,不久就开车出发了。
可是今天情况不太一样。
我按约定地点到达了那个单位的楼下,那大叔竟然没有出现。
三分钟过去了,按照平台的规定,已经自动默认上车,这是要开始扣钱的,可是男人依旧没有出现。
在平台上打过去电话,竟然显示关机。
我抬头看着远处马路对面的那殡葬服务店,早已经关门。
“稀奇了,人跑哪里去了?”
又等了十分钟,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路灯到点全部熄灭,路上的行人、车辆也越来越少,我感觉到了一丝丝恐惧。
又打了个电话,那边显示依旧关机,我干脆心一横,不愿意再等了。
打开平台,准备取消这一单订单,但是平台显示要双方协商一致才可以取消,无奈之下我只好发动车:“先回家再说吧,扣的钱找机会再转给他”。
这个时候车机系统又提示:车门没有关好。
我头皮有点发麻了,赶紧下车,发现车门确实有道缝,嘴里骂骂咧咧的又猛关了下门,这才把车开走了。
一个人也好,我还可以听歌,给自己一天放放松,倒也挺惬意。
放到一首经典老歌《Zombie》时,车已经快到大叔那个村子了。
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以前把大叔送到三岔路口的桥边,再掉个头就可以走回家那条路。
今天我直接回家不用去桥头,所以径直朝着另一条路开了过去,但我下意识的还是又看向了那个桥头。
突然!两个模糊的身影从桥边宣传栏后面探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个披头散发女孩儿,带着墨镜口罩,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她脸上跟女孩一样的装扮。两人一高一低矗在那儿,那女孩更是晃晃悠悠的朝我挥手。
在昏暗中,画面诡异至极!
我就看了一眼,便吓的*不守舍,全身一抖却不小心松开了离合,车卡顿了两下,“咔嚓”一声,骤然熄火。
这荒村野路的,眼看那女孩推着车缓慢的朝自己走来,轮椅上那人的脑袋随着颠簸的土路左右摇晃,仿佛连接脖子的只剩一张皮!
我更加惊慌失措,尿都快出来了。
我赶紧重新点火,可刚打着火,那该死的车机系统竟然又显示:车门未关好。暂时无法行驶。
我心下恼怒,猛锤了两下方向盘,扒开安全带,跳下车,把后门狠狠地踹了一脚,竟然又好了。
我什么也不顾上了,一脚油门“轰”一下,飞也似地跑了。
很快就到了我所住的城中村,把车胡乱停在了村头的水泥小篮球场上,赶紧躲进自己那个隔断间,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见*了见*了,今天真是活见*了。”
我紧闭门窗,开了全部的灯,疑神疑*的就这么过了一夜,内心紧张、外部却平静祥和的一夜。
6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被惊醒,发现床头的钟表显示已经是早上10点了。
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家里一片大亮,这还是我两年来第一次工作日睡过头。
“小马在家吗?咚咚咚”门外继续有人敲门。
我听出来是房东的声音,于是起身开门。
门一开果然是房东,但是身后却跟着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小马,这是张警官、那个是李警官”房东介绍到。
我心头一紧,赶紧向两人点点头,盘算着自己这是犯了啥事儿了。
“你好,马同志,别紧张,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下情况。”为首的那个警官很是礼貌,给我敬了个礼。
“好...你们好,啊,家里就一张床,这个...坐...这个...”我窘迫又紧张。
“没事儿,我们不进去,就是来了解下,昨天上午有个坐你顺风车的中年男子,你认识吗?”
我一听心下嘀咕:“难道这大叔昨天犯事儿被抓了?怪不得等半天不来呢,可别牵连到我。”
于是说道“啊,那个大叔吗?他经常坐我顺风车,我们很顺路,但是平时接触不多。他犯事儿了吗?”
“倒是没犯事儿,他昨天在上班的殡葬店里上吊自杀了,我们是来调查下”那年轻一点的警官说道。
我心中大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还是自杀!
赶紧说道:我可不知道啊,我就上午送了他去单位。啊...不是单位,是下车以后他又自己走到那个店里。啊...跟...跟我没关系啊。”
“哈!你不用紧张,案子已经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了,跟你没关系,只是有个疑点想核实下。”
我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说道:“什么疑点?”
那年轻警官继续说道:“我们通过顺风车软件后台查到了,死者手机曾在晚上10点左右,确认了乘坐你的顺风车,但是法医判断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8点之前,所以...”.
我听到这里全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我...我确实接了他的单子,我还...还在上车点等了十来分钟,但...但是真的没人上车啊,后来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赶紧走了。”
“嗯,是的,我们查了沿途监控,跟你说的基本相符,而且你离开公司的时间也是十点左右。别担心的,我们就是走个形式。”
“怎么死了还会叫车?!”我惊疑不定,惶恐的问道。
“啊,我们给死者的手机充好了电,发现他手机碎屏影响了灵敏度,开机以后总是会跳频,勿触一些按键。他手机昨天在8点到10点之间还跟好几个客户打了无声电话,我们上午一直都在跟收到电话的人做解释工作,诶,真难!”那年轻一点的警官说完,年长一点的继续说“估计是自杀的时候挣扎,不小心误触了。没事儿,不要想太多,你在这笔录看看,签个字哈。”说着拿过笔录,让我核对后签了个字。
签完字我突然想起来什么,紧张兮兮的向两警察说道:“警官,我报告...昨天半夜在那个村口,我看到两个女*一样的人跟我招手,其中一个好像是她女儿,另一个坐轮椅上,像是个死人。好可怕的,把...把我吓个半死。你们...是不是要调查一下?很诡异的...”
他俩听完对视了一眼,那年长一点的警官无奈的叹道:“小伙子,别瞎说,哪有什么神啊*的。那俩人就是他老婆和他女儿。我们来之前已经去过他家了。哎,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啊。”
“啊?还真是他老婆和女孩,怎么看起来这么...这么...奇怪..”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十年前他老婆和他女儿因为大火都毁容了。女儿的十个手指,烧掉了8个,失去了基本生活自理能力;他老婆更惨,被着火的房梁砸中了颈椎,瘫痪了。本来*府会有一些救济,勉强能度日,但是去年他查出来了肝癌晚期,这几天怕是越来越遭不住了才自杀的。诶,真不知道他们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仿佛全身被电击了一般,心里酸一阵苦一阵,蛮不是滋味。
突然脑补起昨夜那个悲凉的场景:两个女人在家久等那个准点回家做饭的男人未归,电话也打不通。只得出门去桥头等,女孩不敢一人出门,推着妈妈一起。她们又怕自己的样子吓着人,所以裹得严严实实的,躲在宣传栏后面。
好不容易看到我的车停下,以为我下车是要告诉男人的消息,鼓起勇气给我打招呼,却不想我猛踹了一脚门,骂骂咧咧回到车上后,一脚油门跑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在害怕、绝望中等了一夜,却等到了男人自杀的消息。真是可悲可叹!
我送走了两位警官,心里难受的要命。想着这一家人这十年的煎熬,想着那男人拖着疲累的身体雷打不动白天去工作,晚上回家照顾家人。
终于昨天他扛不住了,也算是解脱了。
“可是她们母女俩怎么办?那女孩声音那么温柔好听,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我越想越难受,总觉得自己跟这一家人产生了特别的羁绊,想为这对母女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写了一封道歉信,信中向自己昨晚的鲁莽行为道歉,鼓励女孩积极向上,要相信自己、相信*府,我咬咬牙往信封中塞了元钱,聊表心意。
等到傍晚,我摸去那个村子,打听了两人的住处,趁人不备,塞进了他家门缝里。
塞的时候,我仿佛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从屋里传来~难道家里还是有别的亲人在照顾?那我就更放心了。
虽然今天做的偷偷摸摸,钱给的也不多,但是总算是行了善。毕竟我也不是专职做慈善的,明天生活还是要继续,班依然还要上,特别是还要面对旷工的惨痛代价。
我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在唏嘘中准备睡去。
夜深时分,我的手机突然震响。
人工智能自动播报的声音响起:“收款13.26元”。
我赶紧点开查看,竟然就是昨晚十点半大叔那一单结算款。
对方还给了一个评价“准时、平稳、歌好听,就是门不太好关”。
我惊出一身冷汗,邪了门了!
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几个大字模模糊糊逐渐消失:“谢谢你,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