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读者留言,他哥们几个人都是快40了,孩子都10岁了,全都没有了前几年的精气神儿和韧性,平时见面都是苦笑,打牌,喝酒或沉默,不去谈工作和生意,怕说的多了氛围就更不好了,而且很多都是没意义的,干脆不说。
这朋友说的不是什么年龄的事儿,他说的是这个时代,如今造成整个社会情绪普遍性低迷的当下经济的影响。
我们习惯了过去的高增长,烈火烹油一般的繁华,新生事物层出不穷,60年那波人口高峰赶上改革开放,70,80人口高峰赶上加入WTO,两千年又有互联网红利和地产造富运动大爆发,天量的岗位和财富坑位等待着每一个愿意勤劳奋斗的人。
过去那些年里,很多人对40岁的认知是正是做事儿的好年纪。大家也可以观察一下我们的父辈,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他们的精气儿总是比我们这一辈强,哪有“躺平”这个词呢?而我们这一辈又比00后的冲劲要强,更加愿意拼搏。是因为老一辈吃过苦的原因么?不全是。更多的是过去那代人知道国家经济走到今天,那也是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走过来的,眼见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衣食无忧的,他们对经济的看法,思维和对未来的信心预期要比我们乐观得多。
人是物质动物,但更是精神动物,观念不同,表现出来对同一件事的反应就大相径庭,而乐观的劲是最凸显一个人的精气神儿的。
60后是从计划时代的低薪和穷困,经历了国企的改革和失业潮,后来又有市场经济崛起,再后来又是互联网大爆发,浪潮一波接一波,高高低低都有。后则是长起来就吃时代红利的,如今经济低迷对这波人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子。00后更惨,为了避免卷选择留学和考研,最后反而走上了更卷的道路。这人群一旦卷起来,总有人躺倒,总有人满脸憔悴+劳累。
前几天抖音上有个00后小伙儿被认为是70后,火的不得了。我翻了翻留言,很多都是感慨自己老的,说这种事儿太常见了,别看物质丰富了,但是安全感不如在老家种块地呢,不用职场卷,不用半夜接领导电话爬起来做PPT,种个青菜养点鸡鸭那才叫踏实。如今在城里动不动失业了,工资发不下来房贷就要崩了,感觉自己简直一无是处,对不起老的培养付不起小的教育,天天发愁能不显老么?有一些数据显示,前些年自杀的多数还是因为感情问题,这些年明显是债务问题了。还有离婚率的上扬,生育率的下降,家庭矛盾加剧多数也是经济恶化引起的。
知乎上有个问题挺有意思,社会上的那本资本大佬怎么都没有声音了?吵吵闹闹的都是普通人的牢骚。不仅这些大佬没声音了,娱乐圈也低调了,很多明星都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高大上不接地气儿,争抢着走平民路线,时常挂嘴边的就是工作怎么辛苦,多谢大家支持啥的。电影市场也是小民朴实生活,反贪电影啥的更受欢迎。平台上炫富风也受到了抑制,还有那些二代们,小圈子的事儿一旦爆出来,那都是轩然大波,不管官方还是野生媒体一致口诛笔伐,把这些人挤兑的更过街老鼠似的。
有些人说这是因为经济不好,社会戾气重了。这也没错,大家日子艰难,自然情绪不佳,尤其是最近贾浅浅加入作协的事儿,其实作协有小圈子大家都知道,贾的问题主要出在她的诗词太恶俗了,虽说文学有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分,但是下里巴人指的是通俗易懂,平民可赏,而非屎尿之类的低俗博眼球文字。这个时候作协强说好就是公开打所有知识分子的脸,当人眼瞎,戳人心窝子了。这在本质上和周公子的炫耀是一样的,贾浅浅的诗也是公开发表的,稍微像点样子别人也不会这么犯恶心。
这些本质上还是资源分配问题,当蛋糕不能继续做大,就要讲究分配了。大家看现在国际矛盾,国内阶级对立(今年这个阶级对立,斗争等词多次被提及)问题都在加剧,面上看是国家地位争夺,深一层看是经济问题,再看其实还是全球资源分配和掠夺的问题到了白热化程度了。
美国的那个“民主”、“选票”上位的方式,本就注定了美国政要们要不断给选民增加利益和实惠,这就需要国家负债不断提高社保福利水平。随着深度老龄化时代的到来,这些发达经济体只能持续提升负债上限,不断加大赤字,把赤字风险转移给金融系统,金融系统又通过华尔街精英们的操作转移给后发国家,最终债务风险转移出去了,资源和财富掠夺进来了,这就是美国一直以来的操作。
但全球承受力是有限的,总有债务崩的那一天。其他国家居民财富被剥夺久了也会不甘心,我们辛苦奋斗,凭什么资源都分配给你们我们继续喝风啊?以前还不太明显,这疫情,高温天气,猴痘,山火啥的自然灾害以来,矛盾就加剧了。
国内阶层间和国家间是一样的道理,贫富分化太大了,经济就到了衰退的大周期了。其实08年就是债务危机爆发引发的明显的经济衰退,只不过被各个经济体用更多的债务给冲了,也就是更大量的债务覆盖旧债务,“旁氏债务”在国家间开始持续推升流转,成为国家维持货币信用,经济繁荣的核心手段,但是旁氏总有到头的那一天,如今就是这个关键点。
国内的房地产,日本的债市,美国的股市都是旁氏玩法儿。
所有问题的根源都系在经济上,系在分配上,生育率低,老龄化,养老问题,医疗问题,消费力萎缩,债务风险等等都和旁氏信贷有关。
能解决旁氏信贷的只有战争。战争包括了金融战,贸易战,货币战,也包括了新一轮工业革命,本身就意味着动乱,不破不立。
既然是乱,就会有变革,有冲突,作为普通人,很多时候是被时代裹挟着走,所以无力感,憋闷感和情绪压抑就会特别多。
这或许会像任正非说的那样持续10年之久,每个人都应该清醒地感受到“寒气”,因为每一次变革和冲突都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人类的直觉很准,尤其是对社会风气和形势的变化,乌云仍在堆积,风暴还在路上。
但我们还是应该乐观,这不是为了“正确”而说,而是的确应该乐观。
我们是从过去一穷二白走到现在的,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想想我们过去的百年屈辱历史到现在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被世界第一极的美国极其盟友防范和封锁攻击,这本来就是中国大国崛起,民族复兴的证据。过去我们连上牌桌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现在不也是成了全球体系中的核心力量了么?
有人形容中国一直是学霸,后来工业化了才成了差生,就好比一直考试都是语文数学,这突然来物理化学了,考试自然考不过西方,但是学霸一旦开始学习,必然还有能力与西方争一争第一。
只是我们成绩很猛,主要为了追赶,前几十年都是“重效率,兼顾公平”,过去常喊的“时间就是金钱”、“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就是因为我们有个重商主义政府,极力推崇发展第一,各地市也是“唯GDP主义”,普通人们为各种漂亮的发展数据而倍感欢欣鼓舞,有着追求幸福生活的极大动力,这个时候拼搏抢跑就是一切。历史阶段决定了发展模式,“重效率”为的也是在全球市场经济秩序中快速发展出自己的核心力量,打造自己手里的核心王牌,我们需要赶时间,快速武装化自己,这是另一种“师夷长技以制夷”。
在这过程中,“赛马机制”当道,各个赛道一开,总有马跑得快,更多马会落到后面。即使那些跑得快的马我们也不应该仇视,因为他们也为我们祖国经济发展贡献了力量。比如说互联网的“二马”,互联网发展过程中带动各产业提供的税收,带动中小企业发展,还有云计算等等,这些都是国内经济发展红利,只不过后来这批赛马想去吃平民家的地摊,连菜篮子都想动才惹人急眼了。
有很多人怀念改开前的计划主义时代,也就是新中国成立后到年的那段过去,说那个时候特公平,人人都为国家奉献。其实这些人说的是这段历史中的后半段,在前半段的时候也是我们破碎重立的关键时刻。年初始,国家还是农业社会,买办主义,封建残余,帝国主义思想充斥着整个社会,乞丐,妓女,烟民等到处都是,富裕阶级还把控着土地和社会舆论权,这和当下的贫富分化,小圈子现象,以及资本把持没什么两样。那个时候占据绝大多数的农民没有土地,生活艰难,我们是“打土豪,分田地”等一系列改革之后,才把整个社会秩序和阶层固态敲碎了重新开始,才有了后来一段时间人们普遍感受到的公平和幸福。
然后就是年改革开放了,为了快速实现工业化我们提出了效率第一,开始从计划经济转型向市场经济。到了现阶段,年的十八大提出我们要从效率第一转向公平优先,保障效率与质量。接着就开始了反腐,反垄断,扶贫,保障医疗教育,锁住地产旁氏信贷,打击娱乐圈天价薪酬,追责漏税逃税等一系列举措。房地产税也是那个阶段提出的,并于Ian又一次被高度重视起来,如果不是疫情反复,地缘动荡等黑天鹅突然降临,资产税的推进要比现在快得多。
说了这么多,不管是讲公平分配也好,追求发展效率也罢,说的都是14亿人口投入劳动和分配成果的事儿。过去的高速发展,吃得是14亿人口投入劳动生产的红利,这些红利没有被分配到居民手中转化为消费,且早些年的消费市场份额被日韩的工业品吃了大份,后来又被我们的房地产市场透支了。如今疫情封控+居民消费透支才导致国内经济增长乏力,需求萎缩,情绪普遍性低迷,精气神儿不振。在现实生活中就表现为大家拼了老命打工了,为国家经济发展出了不少的力,建设的城市漂漂亮亮的,公园也很买,设施很齐备。可这些优势助涨了房子的价格,又让年轻人掏更多钱去买房,最后越打工越穷了。国家发展了,城市进不了,明明都是自己的付出,怎么享受果实自己得到的是最小的呢?
这坏情绪不就上来了,躺平的想法,以及不干,痛苦,迷茫,消沉,默然······等就来了。是我们真的对未来没有信心了么?
当然不是,我们期待的是分配公平,人人有所居,劳有多得,老有所依。有期待恰恰是爱国的表现,因为只有中美博弈中中国赢了,才能从世界经济分配中得到本来应得的,有了这些才能拿来升级改造国内产业机构,产业结构变了,分配秩序就随之变了,加上国家财税改革,分配公平就近了,这可能也是国内一些人不能忍爱国流量在美国买房的原因吧。
公众人物的媒体平台很多时候是大众的情绪疏导口,要么说出大众想说的话,为大家发声,要么就是成了黑流量供大家宣泄了,现在大众情绪都很激烈,不少人又闲又没钱,还要养家,富豪们和艺人们当然不敢露头了。
最后再说一句,经济问题本质上就是人们手中货币流转问题,现阶段需要财政把钱补贴到位,把过去吃得劳动红利一部分返还给劳动人口,支持他们消费改善生活,加上舆论打击不正之风,社会蛀虫,小圈子垄断等现象,我们国内的经济复苏只是时间问题。
前提是控制好疫情。
目前的重点还是财政上钱的来源,是税改还是发债需要看所处的历史阶段,目前显然是政府发债为主,但税改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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