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收录于百家号精品栏目#百家故事#中,本主题将聚集全平台的优质故事内容,读百家故事,品百味人生。
1
公园里晨跑的人不是很多。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真是垮掉的一代。老王头想到这儿,跑步的力气又多了几分,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自认为自己的身体比得过许多年轻人。
公园是围着一个人工湖建的,老王头就围着湖边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靠岸一边的绿化带里有一个黑影,一大团的被绿化带挡住,能看出个人蹲着的轮廓。
肯定又是哪个宿醉的酒鬼,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抱着好心提醒的心态,老王头凑过去打算叫醒这个酒鬼,拨开挡住视线的绿化带,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地拿出手机报警。
一个中年男人半裸着跪在草地上,他的双手被紧紧的绑住,后背捆了许多荆棘,眼睛被一块白色的布给罩住,头上还带了个用荆棘做的头冠,全身发白,已然没有生机。
2
现在是早上,我坐在床边抽烟,看着安妮躲在被窝里,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荷尔蒙的气息。
“今天就不回去了吧?”安妮温柔地问我。
“当然不回去,我陪你啊。”我吐出烟,“跟琳琳说了出差,可以陪你一天。”
“还琳琳琳琳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女人离婚啊?”安妮瞬间就不开心了,她板着脸,“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把我逼急了,我可就去你家找她!”
“好啦好啦,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那样。”我抚摸着她的头,长长的秀发手感柔顺,看得出来她精心打理过,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妮也顺势搂住了我的脖子。
就在此时,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我们,安妮像是受惊的小鹿,又躲进了被窝,我有点烦躁地接通电话。
“谁啊?”
“秦图。”那边死气沉沉的声音就让我猜出来是他了,“来中心公园,有案子。”
“不是,有案子王警官自己查啊,我俩就是个警局顾问,上次人家外卖失窃了都要找我帮忙,我有私人生活的啊。”我无奈地说。
“命案。”秦图简单明了的说完,挂了电话,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而且能抓住我的心理,如果是这种答案,我是不可能拒绝的。
“宝贝,有情况,我得出去一趟,下次再陪你。”我满脸赔笑地看着安妮,后者已经板着脸了。
“有情况有情况,你又不是警察,你只是个顾问,哪儿来的那么多情况?”安妮说,“又是你那个搭档秦图自己揽的案子吧?我都说了让你少跟他来往,他就是个疯子。”
“相信我。”我已经穿好了衣服,“我比你更讨厌他。”
中心公园离安妮家不远,开车五分钟就能到,而且是清晨,还没到上班高峰期,只可能更快。
我和秦图是警局顾问,专门协助警方处理一些疑难杂案,顾问并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得经过层层选拔,按理来说只有最优秀的那一个人,才能成为警局顾问,其中测试的项目有很多,拿到第一名更是难之又难,但是到我这儿就出了问题。
警局顾问的考核中,除了我这个天才名列第一之外,还多了个并列的,就是秦图,于是我俩被迫成为搭档。
秦图是个怪异到骨子里的人,安妮那样普通的姑娘都看出来他是个疯子,更不用提跟他搭档的我了,秦图是我见过最理性的人,除此之外,我见过最理性的,就是电脑了。
他的人生观十分的离谱,认为人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一切要顺应自然规律,我隐约感觉他有反社会人格的影子存在。我对安妮说过的话半真半假,但唯有一句十分的真,我比她还要讨厌秦图。
中心公园已经拉了警戒线,开始有围观的人了,我已经在警局里十分的面熟,所以很容易地进到了里面,直接朝案发现场跑去。
有一堆人,我都熟悉,秦图跟王警官就在里面,王警官是我和秦图的负责人,很多案子都是他找的我们。
“你小子可算来了。”王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些照片,上面是死者,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进行尸检了,“你们在这里看看,我得去警局处理报案人的口供,跟之前一样,分头行动。”
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怪异,这种杀人手法,处理尸体的方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具有一些奇怪性质,而这种犯罪,是非常难以处理的,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有目击人?”我问王警官,“这得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是个晨跑的老人。”王警官已经上车了,我挥挥手表示道别。
在我来之前警方已经迅速的做好取证了,所以现在基本是收尾阶段。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我问一边的秦图。
“死者叫张北,四十二岁,职业餐馆老板,法医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二点到三点左右,已结婚,有一女儿。”秦图说道,“现场太快,取证并不简单,死者身上没有指纹,凶手应该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公园是开放式,没有监控,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但却是第一案发现场。”
“嗯?”我有点不解,“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又没有反抗痕迹,那张北是自愿被杀?”
“王警官调了凌晨一点到二点的监控,发现了张北的车,他是开着车来中心公园的,我们发现停在路边的车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凌晨一点时他还活着,所以确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秦图说,“不排除张北是昏迷中被杀害后变成这样的,还要看法医的鉴定结果,他的尸体中有没有残留让人昏迷的药物。”
“凶手让张北半裸跪在地上,还把荆棘捆在死者后背,双眼被蒙住,头上戴着荆棘头冠,想要表达什么?”我道。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这跟宗教一点关系没有。”秦图看着我说,“死者半裸下跪,后背荆棘,双眼被罩住,头上戴荆棘头冠,这四样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有迹可循,但是混在一起,就死不像了,凶手只是单独地挑了几个宗教的特征来摆放死者的尸体。”
“所以研究这些特征没有意义?”我没想到秦图这样一个无信仰的人会对各个宗教这么熟悉。
“不,有。”秦图说,“而且不用研究,一眼就看出来了,跪下是赎罪,后背负荆就是负荆请罪,双眼被罩代表非礼勿视,头戴荆棘头冠表示有罪,一切都表明,凶手想让大家知道,死者有罪。”
“仇杀?”事情似乎有了点眉头。
“死者没有犯罪记录,至于是否跟他人结仇,就需要走访死者的妻子了。”秦图已经开始往警戒线外走,“你身上有一股香水味。”
“嗯?”我被他这句话搞蒙了。
“跟你妻子的不同。”秦图说。
我感觉自己被挑衅了,更多的是一种被发现的愤怒,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愤怒地说,“我老婆用什么香水,需要你操心吗?”
“我只是提醒你。”秦图被我抵在旁边的绿化带上,仍旧面不改色地说,“你是想在这里打我一顿,还是去走访张北的妻子?”
我愤愤然地松开秦图的衣领,一同上车去张北的妻子那儿。
这就是我讨厌秦图的原因之一。
3
张北的妻子李燕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我们去的时候她正掩面而哭,这场面让我有点不忍心打扰他,刚想对秦图说晚点再来的时候,他已经面无表情地上前询问了。
“请问你丈夫有跟人结仇吗?”秦图问。
“我丈夫是个很和气的人,来店里吃饭的人都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仇人啊……”李燕可能是想到了伤心处,“你们可以等会儿再来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们夫妻关系和睦吗?”秦图没有走的意思,“监控显示他是凌晨一点开车去的中心公园,那时你们没在一起吗?他没告诉你去哪儿吗?”
“行了,秦图。”我看不下去他在火上浇油,已经强行拉他走了。
“那天我们吵架了……”李燕带着哭腔开口,“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在客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中心公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去,那时要是我不赌气,张北就不会……”
李燕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为什么会吵架?”秦图问。
“我们是五年前结的婚,但张北对自己的过去一直闭口不提,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他的过往,有一次给他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合照,于是我就去问他,哪知道他大发雷霆,我一时想不开,就赌气去了卧室。”李燕哭着说。
丈夫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更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张北,如果没有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我想她会为此内疚一辈子。
“请节哀,你丈夫的死不是你的错。”我出口安慰。
“我能看看那张照片吗?”秦图也开口了。
尽管秦图如此不近人情,李燕还是给了我们那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有三个人,都穿着休闲服,最左边的是张北,其余的两个人并不认识,但是照片已经泛黄,有一定的年头了,照片上的张北也很年轻。42岁男子在公园遇害,一张20年前的3人合照让凶手浮现。
我们回到了车上,秦图自从看了那张照片,就一直一言不发,像是思考着什么,车子启动,王警官已经给我发了消息,法医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让我们回警局交换情况。
快到警局的时候,秦图突然开口,“我记起来了。”
“记起来自己应该更加温和地去问受害者家属?”我冷笑一声,说。
“张北,我认识。”秦图踩了一脚油门,不一会儿就到了警局,他急匆匆地去了档案室,我懒得去管他又抽了什么风,去王警官办公室交换情报。
法医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正如秦图所说,死者体内发现了乙醚,死因是窒息而死,脖子上的勒痕是致死原因,唯一的安慰就是,昏迷状态中死去没有痛苦。
尸体身上没有指纹,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所以线索少得可怜。
我把秦图说的话再说一遍,让王警官明白杀人手法与宗教无关,但是凶手十分憎恨张北倒是真的,根据犯罪心理学原理,凶手很有可能主观认为自己是审判者,而且这种审判,通常都有不止一个对象,在把自己认为有罪的人杀光之前,他们是不会停手的,而且这种心理很容易发生扭曲,变成反社会人格,会仇视一切,认为所有人都有罪,这是最坏的结果。
“媒体已经报道这个案子了,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王警官道,“我们会加紧监控的搜索范围,但是不确定凶手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发布通缉令。”
“线索实在太少了。”我道,“目击者有说什么吗?”
“没有有效信息。”王警官一筹莫展。
门突然被推开,秦图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堆档案。
“找到了,我们有线索了。”秦图把档案往桌上一放,灰尘扑面而来,看来它们已经在档案室吃了很久的灰了。
“这是什么?”我和王警官异口同声的问。
“我一开始没有记起来,直到看见那张照片,里面年轻的张北让我想起来了,我在某个档案里见过他。”秦图已经开始翻档案了。
“看来你一有空就去档案室翻阅卷宗还挺有用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没有生疏。”我揶揄地说。
“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秦图说,“是因为张北是个英雄,在二十年前。”
他把档案打开,道,“张北是一名警察,就在我们这个警局里,二十年前辞职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张照片上的三个人,分别是张北,赵海,杨璞,他们三个人二十年前都是警察,准确来说,是同事。”
“你之前说的英雄是……?”王警官问,二十年前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哪怕是这个警局,人都差不多换了。
“看这个报道,我在网上找到的,打印出来了。”秦图重新拿出一份报告,“他们三个在二十年前参与了一起诱拐案,有一个人诱拐了很多小孩,三个人追踪犯人到了一处荒郊野外,发现了犯人的老巢,不料犯人有枪械进行了反击,在枪战中三人击毙了犯人,救出了被囚禁的孩子,一共十个,他们成了英雄。”
“之后张北、赵海、杨璞三人在一年之内相继辞职,档案就在了档案室。”秦图已经说完了,我和王警官还没有回过神来。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些资料,我是绝不可能把张北跟警察联系起来了,而且他似乎一直不愿意跟李燕提起自己做警察的往事,这是为什么?
“秦图,当时就他们三个人追踪到了诱拐犯的老巢?”我问。
“是的,报道的内容都是经过三人的口述整合而成,二十年前执法记录仪还不普及。”秦图说,“结合诱拐犯被击毙,所以复仇的人不会是他。”
“他的崇拜者?”王警官说。
“这是最合理解释,但是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崇拜者,为什么不在当时复仇?而是等二十年后再复仇?”秦图道,“而且现在不能确定张北的死跟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所以不能将两个事串联起来。”
“说得对,重心还是要放在现在,我会派人调查张北的人际关系,你们也别放弃那条线,我们还是老样子,分头行动。”王警官说。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尴尬地笑了一下,退出去接听。
是我妻子琳琳打过来的。
“喂老婆?有什么事?”我问。
“今天是儿子生日你都忘了?他正吵着让你回家陪他过生日呢。”琳琳那边发起了牢骚,“出差的事就不能让秦图帮你扛一下吗?儿子很想你回家的。”
“不行啊老婆,我也很想陪儿子过生日,你看新闻了没有。”我已经走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中心公园的案子,我正在处理,这是命案,秦图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我知道那个案子,你没事吧?”琳琳的语气变得担心起来。
“没事,你放心,等这个案子破了,咱们就去旅游。”我对着电话亲了一下,“嗯啊!给你个吻。”
“这可是你说的!”琳琳那边心满意足的地挂了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时,突然发现门口站着秦图,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
“你偷听我电话?”我心虚地问他。
“刚来。”秦图说,“我们得去找赵海和杨璞,去了解一下二十年前的追捕诱拐犯的细节。”
“大哥,明天去行吗?我不像你,我要休息。”我说。
“我需要你帮忙去询问,我不太擅长……这一块。”秦图说,“我们是搭档。”
“去你的搭档。”我擦干了手,“要么等我明天去,要么你自己去,随你便,已经五点了,我现在下班了。”
在秦图的注视下,我得胜一样地走了出去,不想跟秦图一起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要跟安妮一起吃晚饭。
4
“那个饭店的菜一点都不好吃。”安妮躺在床上,不满地说。
我们去了一家牛排店,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我喜欢安妮年轻漂亮,也喜欢她古灵精怪甚至带点任性的小脾气。
“下次不去那儿了。”我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她,安妮却躲开了,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礼盒。
“给我的?”我有点惊讶。
“你想得美。”安妮咯咯地笑了起来,“今天不是你儿子的生日吗?我送给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毕竟是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孩子呀,我肯定记得。”安妮用手摸了摸我的鼻尖,“不过啊,你居然连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日都撒谎不去,反而来我这儿,你可真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呢。”
“不过我喜欢。”安妮说,“但是你不能在敷衍我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娶我?我要具体的时间。”
“很快了。”我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我根本不想离婚。
“得了吧!”安妮突然生气,这次和以往不同,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明天如果你还不能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我就会去你家找那个女人,你等着吧。”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啊。”我也有点烦躁,一直保持这样下去不好吗?
“我无理取闹?呵呵!好,我告诉你梁良,我浪费了几年的青春陪你,你不肯给我一个名分,你还说我无理取闹?你给我滚!”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就变了,我被安妮赶出去的时候,都还处于恍惚状态。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自己的家肯定不能去,不然出差的事肯定会暴露,我独自游走在大街上,突然想到一个地方,秦图的家。
我去了秦图的家,他的家没有别人,更是出奇的整洁,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居所。
“你要喝什么?我只有水。”秦图给我倒了一杯水,“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想留宿一晚,行吗?”我有点心虚地问。
“可以。”秦图干脆地回答。
“那么……呃……”两个人对坐实在有点尴尬,我只能找个话题,“你下午去找了赵海和杨璞吗?”
“没有,我在等你,明天一起去。”秦图摇头。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虽说是搭档,但我对秦图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或者说,没有主动去了解过。
“你没有女朋友吗?”我问。
“我喜欢一个人。”秦图说。
“也许应该改变一下,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我说。
“我不想讨论这个,先去睡了,你自便。”秦图起身离开,一人去了卧室。
我去楼下买了啤酒,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第二天是我自己醒的,满地的啤酒瓶已经被秦图收拾好了,一切又恢复原本整洁的模样。
“我以为你会晚一点醒。”秦图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
“我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我喉咙干的快要冒火了,急忙喝了一大口水,“那么,今天去找赵海和杨璞吧?”
“不用了。”秦图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还是在中心公园,还是相同的作案手法,又一起凶杀案,死者是赵海。
王警官的电话响了起来。
“梁良,你叫上秦图来警局,死者身份已经确定是赵海,二十年前跟张北一起击毙诱拐犯,现在可以把两个案件串联起来了。”
警局。
“根据赵海妻子提供的证词,赵海是在凌晨一点接了一个电话出门的,并没有说去哪儿。”王警官坐在办公室,拿着一大堆的文件,“推测张北也是同一个原因,我们搜索了他们的通话记录,在凌晨十二点左右分别接听过同一个号码的电话,但是那个电话号码是网络拨号,没有具体的IP地址,凶手反侦察意识十分的强,不排除有过犯罪前科。”
“我们知道那通电话的对话内容吗?”我问。
“没有办法的,网络拨号没办法查询内容。”秦图皱着眉头,“但是可以肯定,凶手知道什么,能让张北赵海自愿去中心公园赴约。”
“但我们对凶手仍然一无所知,媒体已经开始竞相报道,我怕引起民众恐慌。”王警官担忧地说。
“我们不知道,死者肯定知道。”秦图说,“我们必须找到唯一的幸存者杨璞,二十年前的那场追凶,一定有什么细节是他们没有给记者说的。”
“我们已经把杨璞带来警局了。”王警官说,“但他始终不肯开口,一直沉默。”
“我去。”秦图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杨璞是一个谢顶的中年人,他坐在休息室里,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你好。”秦图跟我已经进去了,我们分别坐下,跟杨璞打招呼。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没有犯罪,你们无权扣留我。”杨璞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个老警察了,有些东西,即使过了很久也不会丢失。
“你的战友,张北,赵海都被杀了。”我说,“我们想问一下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他们被杀不关我的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二十年前的事你们可以去看以前的报道,所有细节都在那上面了。”杨璞的回答滴水不漏,但越是这样,越证明二十年前那个诱拐案子并不简单。
“你以为逃避有用?”秦图突然开口了,用他独有的面无表情毫无温度的语气,“你逃避了二十年,赵海、张北的死,不是证明你们照样没有逃避得了?”
“把一切说出来,或许不能得到救赎,但能得到解脱。”
杨璞没有说话。
我把秦图拉了出去,“你说什么呢?什么逃避?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秦图说,“我在诈他。”
“我……!”我一时语塞,“听着,等下由我来问,你不许出声!”
“好。”秦图点头。
但还没等我们做好准备,杨璞那边已经开口了,他要说一些事,而且只说给秦图一个人听。
没有办法,秦图跟杨璞进行了数十分钟的交谈,期间杨璞开始哭泣,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在一边实在等得无聊,又听不见究竟说什么,就去了一趟洗手间,琳琳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措手不及。(小说名:《余孽》,作者:十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