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为原创,图片源于网络)
这是一篇被刷屏的文章,读来会有很深的情感,夸医生的评论很多,夸有男孩有担当的也很多。
补一篇读后感,不试图夸任何人,而是从当时场景的角度出发,试图还原医患之间的互动及其让人感动的原因——对现代社会而言,我们或多或少都需要这样的鸡汤。但得不得承认,这是一段理想的医患关系,且很难复制。
1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哪里?
医院的19岁男孩来自彝族聚居山区,医院能不能治好老婆的病并没有任何幻想:
“家里不会有人来了,所有的人都叫我不要管她了,她没得救了;县医院医生也说没得救,叫我背回家去等死,但是我舍不得……她现在明明没有死嘛,最后我去求了全村的长辈,挨着家去磕头,然后全村给我凑了两万块钱;家里的老人对我说,无论能否救得活,也就只有这两万了,你要是实在不甘心的话,你就带着这两万块钱背着你老婆去州里边找个医生再试一次……”
虽然当事医生认为自己和这个19岁的男孩之间的沟通并不成功——男孩对治疗结果的理解程度有限,但医生明确知道患者(家属)对自己的信任度,虽然
“他都没有试图在我面前隐藏一下他准备的总金额(虽然这些都是很多人来看病的时候会做的一个行为),他就这样把所有的东西全盘托出,就这样摊开在我面前。他把这么大的责任和信任毫无保留地交给我,我突然感到压力很大。”
此时,医生需要考虑的问题相对比较简单:一方面是如何制定最适合患者的医疗方案,另一方面则是设身处地地为患者节约每一分救命钱。这份救助方案中,不需要进行现代人的理性计算,也不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责任最小化,而只是救人。
弗雷德森在年的研究显示,那些社会地位低于医生的人,那些缺乏较高的教育资源的人,那些无法获得广泛的媒体信息的人,那些没有被迫做出精打细算的选择的人,不太可能成为医生的麻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医生直觉的选择并没有错。
2现代医生的医患关系压力来自何处?
爱德华·肖特回顾了医患关系的历史,解释了医学职业如何从一个地位低下的职业上升为一个高度受人尊重的科学领域。
在这个领域中,医患关系的理想形象是体贴的医生和信任的患者——在美国,这一形象终止于年代。医生们和患者之间越来越疏远,在专业信息唾手可得的时代,患者从被动角色转变成了活跃的、消息灵通的顾客,并希望更平等地参与服务活动。
年代之后,这种情况也同样出现在了中国。但在这起医疗救助中,显然医生的压力并非来自此处。
“3天后,初步诊断考虑还是肺结核及肠结核穿孔形成的冷脓肿。目前情况外科干预风险高,如果开腹去处理的话,可能预后更差,只有我们先保守治疗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几天过去了,除了小女孩的生命体征比来的时候平稳了一些,其他的病情没有明显变化。一线医生查了一下费用,差不多五千,接近我对他做出承诺的这个数额了,我有点忧心忡忡的……”
“哪里好啊,你看那个包块的大小一点都没有好转,然后腹痛还是那么重,晚上还是在发烧……”
但医生的这种压力并没有持续太久,19岁的男孩打断了她,“但是她开始吃饭了,医生,她吃饭了嘛!”
至此,医生需要为患者考虑的基本只有经济压力了。被高度信任并依赖着的医生照顾了患者的实际经济状况:“又到了该复查CT的时候了,我希望同时看看小女孩儿的肺部和腹腔的情况,但是两个部位的CT费用又太贵,科室里有人出主意能不能做一个部位,但是把两个部位一起给看看呢?”
3完全理想的医患关系
“结果等我拿到报告的时候,我发现他不仅是给多看了一眼,实际上把肺部和腹部都做了完整的一个CT,算是送给我们了……而整个我陪他们去CT室交涉的这个过程,我并没让小男孩参与,毕竟这虽然是好事,但是并不符合管理规定,我也只是很含糊地给他说到减免了一些费用。”
虽然不会是同样的情节,但这类事情几乎会发生在每个医生身上,但医生并不会对每一个患者都有这样的人情味。
一方面,患者关于医学的知识越来越丰富,虽然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医生,但他们确实相信,他们能够理解和应用(医学)知识。
另一方面,患者不再是医患关系中一味信任医生的依附者,而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这种关系中的变化让医生不会在日常的医疗救助中投入过多的情感,而是把与患者之间的救治视作一场购买行为。在这种思维下,医患之间不可能拥有绝对的体贴与信任。
但在这起医疗中,医生不仅充满情感还为病人考虑长久:
“目前女娃娃是在康复,但是那么重的腹腔结核感染,意味着她可能会终身不能自然怀孕;而一个没有生育力的家庭,在彝族的部落里边将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毕竟娶妻生子是大部分家庭的正常轨迹,他完成了作为丈夫的责任,倾尽全力救治了奄奄一息的妻子,而妻子可能无法为他生一个孩子来完成她的使命........这个小男生能够承担这个结果吗?”
而小男生的反应则成就了这段理想的关系:当他弄明白我表达的意思之后,突然出乎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同时重重地说了一句:
“医生,她已经活下来了的嘛!”
4结语
“唯独在救治这个19岁彝族小男生妻子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获益者。”
而为什么是受益者,则是因为这个19岁的彝族小男生挑起了医生对患者的关怀,并用自己的信任成就了一段医患关系的理想形态。
无论是什么样的职业,都需要这种理想状态来鼓励自己的前行。
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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