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江湾战犯监狱,是抗战胜利后关押众多日本战犯的地方。其中,有着南京大屠杀首犯,侵华日*中将等罪大恶极的战犯。
年,三个日本战犯先后在江湾监狱越狱,其中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便是发生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的中野久勇越狱事件。
他是怎样从战犯摇身一变为“中国小贩”,又是如何躲过了严密的追捕?
江湾战犯监狱旧照心狠手辣的中野久勇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组建了丧心病狂的侵华宪兵队。中野久勇是驻扎在上海崇明的宪兵队队长,也是中国老百姓深恶痛绝的恶魔。
他的队伍号称是维系*纪的中坚队伍,表面虽无与我*作战的任务,实则四处搜捕加入到抗日活动中的革命分子,并将他们残忍杀害。
中野久勇作为队长,杀人手段无比*辣,花样百出,许多革命分子宁死不屈,最终被宪兵队捆绑在大石头之上,扔进江中,活活溺死,或是浑身被涂满汽油,点火烧死。
日本宪兵在中野久勇实施恶行之际,以及江边开始飘浮起革命者的尸体时,百姓们都希望中野久勇赶紧遭报应,让悲剧不再发生于中华大地之上。
上海的抗日地下组织一再的被宪兵队侵犯,最终奋起反抗,直至抗日战争胜利后,日本宣布投降,中野久勇才终于被抓捕住,并被关押在了上海的江湾战犯监狱之中。
中野久勇被关押后,面对种种罪行,毫无认罪的态度,甚至还策划起了越狱行动,妄图继续危害中国社会。
由于江湾监狱处刑战犯的顺序,是根据*衔和犯罪程度来制定的,而排在中野久勇前的重要战犯还有许多。
因此,中野久勇在抗战胜利后的两年时间里,都未能受到处刑,这也让他心中的越狱想法,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直至年夏,池崎道成和杉山佐五郎开展了一次越狱行动,被抓捕回监狱后,中野久勇心痒痒,也开始策划应对江湾监狱管理模式的具体越狱方案。
管理松懈的江湾监狱
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府对日本战犯掉以轻心,老蒋集团也把重心放在与我*作对上,不再对江湾监狱的管理花费时间和精力,所以江湾监狱的管理出现了许多的问题。
在江湾监狱里,日本战犯没有统一的囚服,着装上混乱无比,一眼望上去,监狱看守人员根本无法分清他们的身份,更无从实行有效的清点管理。
除此以外,江湾监狱的建筑设施也存在着种种的漏洞,每一个囚室的墙壁都很低矮,囚室之外也没有阻挡战犯逃脱的高墙,唯一的防越狱装置便是一圈警戒电网。
最为致命的一点是,江湾监狱的管理人员对自身职守疏忽,对战犯的管理日益松懈了起来。
虽然在警戒电网处有着岗哨,但哨兵却常常放松思想警惕,只是到岗,根本没有履行好看守战犯的工作职责,给了一些战犯越狱的可乘之机。
面对这样的情况,中野久勇选择在冬季完成他的越狱计划。冬季的上海,空气中遍布湿冷的气息,一些哨兵因为畏惧寒冷,随意对待工作把到岗当走过场,以此减少自己的工作时间。
尤其是在夜晚,上海的气温更低,哨兵干脆就选择呆在屋中不到岗位上,唯一能够防止战犯越狱的警戒电网附近,常常出现无人看守的现象。即使在岗位上,有些哨兵也“无心上班”。
年12月14日夜,月黑风高,中野久勇向一个哨兵说自己肠胃不适,要去监狱外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哨兵对此竟无怀疑的心理,相信了中野久勇的谎言,同意他离开监狱上厕所。
中野久勇离开监狱后,四下张望,发现管理人员办公室没有锁门之后,立刻潜进,翻出了窗户。原本还有一道铁丝网可以挡住中野久勇,但他用工具剪断了铁丝网,直接逃了出去。
在铁丝网附近站岗的哨兵为了取暖,站在了一个视线盲区处,根本没有发现中野久勇已经逃走。
越狱之后
中野久勇越狱一段时间后,典狱长邹任之终于通过中野久勇的离开时长,察觉到此事有蹊跷,中野久勇极可能是找借口越狱了。
当邹任之急忙去寻找中野久勇的踪迹之时,一切已然来不及,中野久勇早就不知去向了。
中野久勇的越狱事件被通报至国民*内部后,老蒋震怒无比,因为越狱事件充分地体现了国民*当局,在战犯管理上的疏忽和无能。
虽从根源上来讲,是老蒋自己没有严明监狱的管理,才导致中野久勇等几起越狱事件频频发生,但他还是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邹任之的身上。
邹任之老蒋立刻将邹任之抓回了南京,准备要严办他。同时,他又新任命了一个典狱长孙介君,并要求国民*国防部抓捕住逃跑的中野久勇。
越狱事件过后,中野久勇的去向一时成谜,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日本人,他越狱后去哪里了?
中野久勇越狱成功后,首先发愁的便是生计问题,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是一直在监狱里穿着的西装。于是他悄悄去当铺当掉了西装,换了一些现金,又随意购置了一件长衫穿好。
穿上长衫后的中野久勇,一般人不仔细打量一番,便很难发现他是日本人。再加之他在上海居住已久,学会了上海方言,与上海人交流不成问题。
中野久勇先是在一个小饭馆里填饱了肚子,又去洗浴中心泡了个澡,接着就去旅馆休息了。就这样,中野久勇像“度假”一样在上海度过了几日。
逃脱了监禁的中野久勇惬意至极,只不过,上海的物价不低,几天过后,中野久勇卖西装的钱已是所剩无几,他再次为自己的生计,陷入了发愁之中。
因意外再次被捕
没钱买食物,他便饥一顿饱一顿,没钱住宿,他便在火车站的长椅上凑合睡觉休息。
这样的日子让中野久勇越发的感到疲倦,因为夜间气温低,他还患上了感冒。他用身上剩下的一些钱买了感冒药服下,匆匆地赶往嘉定谋生路。
这感冒药是阿司匹林,粉末状,在中野久勇到达嘉定城门之时,审查人员突然因为这包阿司匹林对中野久勇产生了怀疑。
战后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为了发家致富,走上了贩*这条邪路。由于一些*品和阿司匹一样,都是白色的粉末,所以,此时身上装着阿司匹林匆忙赶路的中野久勇,极其像一个*贩。
审查人员看到中野久勇后,立刻追上去盘查他。中野久勇慌慌张张地称自己是一个外地商人,来上海是做生意的,但是因为战乱,他早已和家人失去了联系,所以才会出现在此地。
审查人员平日里本是粗枝大叶的执行任务,但因有监狱“战犯逃亡”这个前车之鉴,也变得仔细起来。
面对中野久勇的这套说辞,审查人员并未相信,并要求中野久勇出示他的身份证明。中野久勇继续撒谎,声称自己的证件在战乱期间丢掉了。
战乱期间丢证件一事本是稀松平常,但由于中野久勇神色慌张,审查人员觉得他更显可疑,于是以怀疑私自贩*为由,把他带至嘉定警察局拘留。
警察准备对中野久勇携带的白色粉末进行化验,但嘉定警察局之中没有可以化验的仪器,所以化验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就这样,中野久勇一连被关押了18天的时间,后来又被移送到了上海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将化验事务移交给上级。
到了警备司令部看守所,中野久勇又被关押了20多天的时间,到化验结果出来后,证明白色粉末并非是*品,中野久勇才被释放走了。
隐藏在社会中的狡猾逃犯
在有了第二次被逮捕的经历后,中野久勇内心倍感疲惫,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却又因身无分文无法去旅馆休息,只能露宿街头。
待到春节到来后,中野久勇干脆开始当起了乞丐,在街头乞讨。因为正处年关,许多行人都愿意行善,中野久勇因此“赚”了不少。
随后他便用乞讨得来的这些零钱住进了旅馆,买了些食物,填饱了肚子,又过了几天舒适的生活。
春节结束后,中野久勇意识到乞讨已不是有效的生存方法,所以他又开始当车夫,靠劳力赚钱,勉强可以维持生活。
他还用攒的钱买了一套二手衣服和罗宋帽,打扮得和一般车夫没有区别。有人乘车后与他聊天,他也搭上几句。
时间久了,他便越发的自信和明目张胆起来,不再畏手畏脚的拉车,也不再去观察有没有警察在附近。
与此同时,国民*国防部依然在追查中野久勇的下落。从上海火车站到码头,再到机场,根本没发现中野久勇的踪影。
由于老蒋不断地施加压力,国民*国防部便催促上海警察局联合开展追查行动。上海警方推测,中野久勇的下落有几种可能:其一是偷渡回日本,其二是潜入苏北解放区,其三是乔装打扮停留在上海。
警方经过讨论,认为中野久勇停留在上海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建议国民*国防部与他们一同在上海搜捕中野久勇。
国民*国防部同意后,命令上海警察与保密局联合搜捕,三方探子深入到了夜总会,妓院和*场等地搜捕,但均无进展。
这些灯红酒绿之地不见中野久勇的踪影,他们便转换思路,改去穷人聚集地搜捕,且将搜捕范围控制得更加精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年2月28日,上海警察局的警察在前往桥北的路上,瞥见有一个戴着罗宋帽的人,长相与被通缉的中野久勇很像。
此人引起警察的注意后,警察也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派了一个探子前去乘车,并和中野久勇讨价还价:“请你找我元。”这位探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先生,现在上海物价很高,钞票嘛不值钱了,一张大饼也要三千元啊,我只能找你两千元。”中野久勇话毕之后,警察立刻察觉出此人口音上异于中国人的部分。
虽然他的这句话,听上去和上海方言相差无几,但其中的“大”字,却如同是一个对汉语掌握不熟练的外国人说出的。
口音上异于中国人,长相与中野久勇也很相似,警察立刻将他定为了高度怀疑对象,按住了他并给他戴上了手铐带回了警察局。
待到警察确定,此人就是越狱的中野久勇后,便立刻把他关押到了设施更完善的提篮桥监狱。
当中野久勇被押送至*事法庭上后,他还以吃不饱为由,请提审人员给他找几张大饼填饱肚子。
提审人员无比清楚,这只是中野久勇用来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因此他们没有放松警惕,仍然时刻